10月11日上午,在2017杭州·云栖大会上,阿里巴巴集团正式宣布,成立承载“NASA计划”的实体组织——“达摩院”,进行基础科学和颠覆式技术创新研究。未来3年内,阿里巴巴在技术研发上的投入将超过1000亿人民币。
关于“达摩院”的命名,阿里方面的解释是,在武侠小说中,达摩院作为武学最高研究机构,代表了修为的最高境界。同样地,科研也需要精进、执着和专注的精神。
阿里作为行业巨头,其一颦一笑势必将牵动着整个互联网行业的走向,阿里高调布局研究院,一时风光无二,对行业,对自身又会带来哪些影响?一时风光的达摩院能否带来最终的基业长青?
商而优则研:巨头进化的必然阶段
演而优则导,成了娱乐圈的常见现象,科技行业而言,商而优则研,也并非个案,早在上世纪,巨头公司便开始成立独立的研究所,最有名的当属美国的贝尔实验室。
从上个世纪50年代开始,这个地方就一直在不断创造奇迹——晶体管、激光器、太阳能电池、第一颗通讯卫星的研制成功,有声电影的问世,射电天文学的创立……贝尔实验室的每一项成果都深刻影响了整个人类社会。
作为美国最大的科研机构之一,贝尔实验室为推动美国的科技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85年间近3万项专利,11位科学家问鼎7项诺贝尔物理学奖,更有9项美国国家科学奖、8项美国国家科技奖等顶级科技奖项被收入囊中。
正因为此,朗讯公司旗下的贝尔实验室一度被视为美国的一张名片、美国科研机构中杰出的发明领袖。
贝尔实验室一骑红尘,在科技公司研究院中的坐拥头把交椅,当然,除了贝尔实验室在外,全球的很多科技公司,都有着自己的实验室,国内方面,腾讯去年成立AI研究院,百度早早就成立了,华为更是借着2012这个“噱头”成立了2012研究院,旗下众多花哨名字的院系,例如最有名的“诺亚方舟实验室”。
欧美科技巨头更不用说,微软和IBM也是很有“远见”,早早就布局–IBM Watson实验室,微软研究院,包括李开复老师担任首位院长的总部位于北京的微软亚洲研究院。
早年IBM深蓝超级计算机大败国际象棋高手,以及近期发布的商用量子计算器,IBM早已深耕多年。
Google、Facebook、苹果迎头赶上,承赶超趋势,其中大佬Google 更是在全球战略布署了各大实验室,光欧洲就有慕尼黑、苏黎世、伦敦,听说上海谷歌Lab今年也要开张了。
日本的科技公司,如NEC,在海德堡设有欧洲研究院。 再说说德意志,工科出身的他显然已被这波AI浪潮甩得远远的,博世集团(Bosch)今年才成立Bosch AI Lab,德国、加州、印度都设立实验室,先招他100科学家,主攻自动驾驶(毕竟德国车企众多),计划四年投入3亿欧元(不到25亿人民币)。
相比较其他巨头公司,阿里的步伐无疑是晚的,不过力度上却是最大的,典型的跨越式发展,这有点像第二次工业革命中的日本,没有系统的经历过第一次工业革命,直接将两次革命叠加进行。
粮多将广:达摩院或成阿里再次嬗变的助推器
百度的技术,阿里的运营,腾讯的产品,一直以来业内对巨头的定位。BAT中,百度技术最为彪悍,不论是搜索技术还是如今的人工智能技术,都领跑行业,尤其是在人工智能领域,马化腾都亲自承认不如百度,而阿里的技术实力更在腾讯之下。
科技赋能商业模式的时代,达摩研究院的成立,将有助于阿里弥补自身技术的相对弱势(注意是相对弱势,而非绝对弱势)。
达摩院院长张建锋在接受新浪科技采访时说,达摩院主要是提供平台,引入更多的人才,从而可以打造基础设施,再通过阿里云输送给更多的客户,“让客户有更多的机会,通过研究院,通过阿里云这个平台,连接更多的行业”。
按着达摩院的经营理念,阿里将以技术为纽带,扩大自己的生态圈,腾讯依赖社交关系,通过微信构造自己连接一切的生态圈,达摩院未来将通过技术,基础研究开源等形式,将中小型公司连接在一起,进一步扩大阿里的生态体系。
从实力上来讲,阿里也有资金能力撑起整个达摩院的研发费用。据阿里巴巴发布的2018财年第一季度财报显示,截至2017年6月30日,阿里巴巴集团持有的现金、现金等价物和短期投资总额为人民币1481.52亿元(约合218.54亿美元)。从账目看,阿里具备一次性支付1000亿研发经费的能力。
随着达摩院的稳步进行,兵多将广的阿里或迎来新一轮的发展机遇期。
技术沙文主义:科研伊甸园的宿命?
尽管达摩院有助于阿里进一步提升自身实力,但是也并非一帆风顺。阿里的达摩院号称要兼顾基础科学研究与技术创新的,但目前也面临一个悖论,那就是科研与创新是两个不同的阶段。3M公司的Geoffrey Nicholson博士曾给出明确的定义来区分两者,他认为“科研是将金钱转换为知识的过程”,而“创新则是将知识转换为金钱的过程”;美国工程院院士、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李凯进一步阐释,说“科研是为了发现新知识,而创新是为了构建新产品。”“成功的创新是市场驱动的,而不是技术驱动的。”
技术赋能商业模式的时代,技术被无限放大,缺点同样明显,为了技术而技术,很容易陷入技术沙文主义,唯技术论,这也是很多科研伊甸园的宿命。
我们来看,研究院的大牛贝尔实验室,尽管烜赫一时,引领世界科技潮流,但是如今也是日薄西山,贝尔实验室的研发资金来源大部分来自 AT&T公司。也就是说母公司经营绩效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实验室的研发投入。之前有人在这里也回答了,AT&T公司在历史上经历了多次分拆,这令这家当年财大气粗的垄断企业元气大伤。缺少了稳定的研发投入,贝尔实验室自然难以为继。
阿里如今地位不可撼动,马云一度标榜希望公司能活三个世纪,但是哪有常胜无敌,当下研究院的巨额开支对阿里也许不算太难,但是后期研发投入能否细水长流这是个问题。
这一点,大会上,马云:“阿里巴巴不指望靠‘达摩院’赚钱,但它必须具备盈利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走得更远,活的更长。”
研究院最大的问题就是盈利,并不是说研究院盈利难,而是盈利与研究之间本身就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没有一项技术的重大发明,靠的是KPI,基础学科的研究,本身就是靠巨大的资金浪费,在看似漫无目的的求索中偶然发现的,要求盈利就必须牺牲科研为代价。贝尔实验室,诞生了那么多伟大发明,即使如此,最后还是靠母公司资金援助,母公司陷入经营困境,实验室也难以为继。
研究成果是不可控的,技术有固有的发展规律,达摩院初衷虽好,但是能否跑赢时间是个问题。
一项科研成果从理论到最后的商业应用,往往要经历很长的时间跨度,比如深度学习技术,其实早在几十年前理论基础就已经非常成熟了,但是真正进入大规模的商用阶段,也不过就是近五年的时间而已。
而“达摩院”的研究课题目前看来,都是一些传统“痼疾”,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系统性开创性的理论体系。一个追求利润的研究机构,能对一项“钱途未卜”的科技,几十年如一日的持续投资吗?
阿里达摩院的经营理念与公关术语中,本身就存在着矛盾,如果是非功利性的,纯粹的基础学科研究,那么就不可能自负盈亏,如果说是功利性的,那么阿里的达摩院也并非像阿里公关中所说的那么光鲜亮丽,只是内部的研究机构,算不上什么社会福利,没有那么伟大,企业的研究经费而已,只是单独分离,公司的组织架构调整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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