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年初,特斯拉一度处于破产边缘,身心俱疲的马斯克联系了他的朋友拉里·佩奇,询问他要不要买特斯拉。
佩奇很欣赏马斯克,几乎答应了他提的所有条件,包括谷歌收购特斯拉后,允许他在未来8年继续经营特斯拉,或直到第三代汽车生产出来。然而,就在两人讨价还价时,特斯拉Model S的销量突然好转,马斯克一看大为惊喜,直接中止了与谷歌的谈判。
当时还是谷歌CEO的佩奇,并没有因此迁怒马斯克,相反,2014年,他还在出席TED演讲大会时表示,“如果自己死了,他宁愿将数十亿财产捐给像马斯克这样的创业家来改变世界,也不愿将钱捐给慈善组织”。在他看来,马斯克将火星作为人类“第二家园”的想法,和谷歌众多天马行空、改变世界的梦想一样“璀璨“。
数年时间,马斯克造车、发火箭、宣布火星移民,8月29日一场15万人观看的直播中,脑机接口再次震惊四座。
如果当初谷歌收购了特斯拉,如今站在聚光灯下的或许不是马斯克,而是皮查伊了。
激进和平庸?
乔布斯曾经的密友史蒂夫·沃兹尼亚克在接受《国家地理》采访时,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当今世界谁能填补乔布斯留下的空缺?
他的回答是马斯克。他认为,马斯克之所以很像乔布斯,主要是因为他们创立和领导的公司开发的产品背后的动机。乔布斯和马斯克都开发出了具有革命性创新意义的产品,马斯克发现市场需要一种能够搭载一家人一同出行的电动汽车,乔布斯认为iPhone问世之前的手机体验太糟糕了。
拉里·佩奇的动机跟两者很不一样,他希望谷歌能继续以大多数人认为不可思议的方式改变世界。比如,投资生物技术公司Calico数亿美元,研究延长人类寿命的技术;为糖尿病患者开发了一款智能隐形眼镜,通过它来检测人体血糖水平。
乔布斯曾告诉佩奇,“你做得太多了”,佩奇则解释道,我们应该把数十亿美元全部投资进去,使人们的生活更美好。如果只是在做以前做的事情,不尝试新的东西,我会有一种犯罪感。
特斯拉越来越像苹果。27日,特斯拉市值突破4000亿美元,本田、通用、福特这三家传统车企豪强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特斯拉,Space X还成为了第一家将人类送出并返回地球的商业航空公司。最近,马斯克高调展示了植入脑机接口,该技术蕴藏的科幻般的想象力,似乎令特斯拉更具一个“明星”巨头的风采。
然而,回望谷歌,近几年来曾经让外界叹为观止的科研项目大多只传来了终止的消息。
2015年,曾经引发全球可穿戴设备热潮的谷歌眼镜,上市未满3年被叫停,三年后再次重启,可谷歌眼镜已不再惊艳;
2016年,谷歌发布了一款模块化手机原型,当时引起不少注意,然而不到半年,Project Ara模块化智能手机项目已经停止的消息传来;
2017年,Alphabet同意将波士顿动力出售给日本软银,波士顿动力研发了一系列机器狗、机器人,因为太仿生而引起轰动,经常在各种机器人排名中拔得头筹,但谷歌还是卖了;
2018年,X实验室曾为糖尿病患者开发一款智能隐形眼镜,可以通过泪液中的葡萄糖来分析血糖水平,研究了四年后这个计划被叫停,再没了后续消息;
如乔布斯所言,是谷歌做得太多了吗?可能不止。2019年,吴军曾在采访中评价谷歌,他认为“今天的谷歌是一家颇为平庸的公司,虽然搞出了一些很亮眼的技术,但对人的帮助来讲,远不像过去那么大。谷歌最后一个对人类最大的贡献是安卓,在安卓以后想不出贡献了哪些了不得的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安卓还是被谷歌收购的。
营收压力让谷歌畏惧?
二十多年前,在佩奇众多疯狂想法中,有一个是将整个互联网下载下来,研究网站之间的关联方式。他的导师劝他放弃这个想法,但佩奇还是做了,并最终与布林以此为基础开发出了谷歌。
搜索其实只是佩奇及其团队“荒谬梦想”的一个偶然副产品,他们做过各类天马行空的梦。当时佩奇喜欢研究自动化汽车,谢尔盖·布林对数据挖掘很感兴趣,斯科特·哈桑殖民太阳系的想象力,让整个团队开始思考如何实现,所以,太空电梯成了谷歌创始人们建立Google X实验室的一个核心项目。
Google X在最初的几年里,实验室员工很容易就可以申请开发可能需要几十年才能实现的技术,因为他们知道广告收入源源不断涌入谷歌。据特龙回忆说,他曾向谷歌前首席执行官、Alphabet执行董事长施密特申请3000万美元资助项目,施密特却直接给了他1.5亿美元。
但是,随着砍掉的项目越来越多,我们看到,这种只依靠广告收入支撑技术研发的模式已经面临挑战。
最近美国四家科技公司同时公布第二季度财报,根据Alphabet发布的财报显示,其第二季度总营收为382.97亿美元,比去年同期的389.44亿美元下降2%;净利润为69.59亿美元,比去年同期的99.47亿美元下降30%。相反,苹果、Facebook、亚马逊三家的营收、利润均获得超预期的增长,多项指标也达到历史新高。
营收、利润的下降以及当前所表现出来的掉队趋势,让谷歌不可能再不计回报地把巨额资金投入到长期得不到回报的技术研发中。其实早在前几年,曾经谷歌为硅谷津津乐道的“20%时间”,在公司大规模项目缩减时已经受到严格控制。在谷歌工作过的雅虎前CEO梅耶尔还爆料过,“20%时间”政策实际上在谷歌并不存在。
史蒂夫·耶格在谷歌呆了13年,离职前他如此批评谷歌:“利润给了我们生存的许可证,但它也给了我们存在的理由。如果你不能使你的员工明白“为什么”要做每天正在做的事情,他们最终会在财务等方面做出畏惧风险、畏惧创新和畏惧增长的决定”。
波士顿动力被出售就是一个例子。
2016年一段人行机器人被撞倒后爬起的视频,让波士顿动力名声大噪,然而谷歌仍是选择“抛弃”波士顿动力。一部分原因是Alphabet的高管们对波士顿动力的定位和盈利前景发出质疑,而另一部分则是公司内斗。谷歌原本的机器人项目Replicant纳入到Google X后,波士顿动力的团队一直没能成功融入任何项目和部门。
谷歌和特斯拉必有一战?
从汽车销售到以软件为核心的互联网服务,再到自动驾驶,特斯拉看起来是在复刻苹果的老路,而如果特斯拉沿着苹果软硬件生态的封闭路线走,巧的是,它也将直面谷歌,如同IOS和安卓系统的纠缠。
谷歌对自动驾驶的执念由来已久,尤其是佩奇,创业时期他就痴迷于自动驾驶汽车,在他看来,不管要对这项技术投资多少,跟巨大的回报比起来都是不值一提的。2009年X实验室启动以来,Waymo自动驾驶汽车已经在公共道路行驶超过1000万英里,2016年,该项目发展成为独立的公司Waymo。
这大概是佩奇和马斯克“奇妙”友谊产生的由来。只是,当全球拥有最先进自动驾驶技术的服务商和最具消费潜力的新能源车企发生碰撞,一场自动驾驶行业的正面对抗不可避免。
自动驾驶或是谷歌和特斯拉的下一个战场,而长远来看,双方对于未来变革性技术的合作和竞争似乎更令人期待。
2015年,谷歌曾参与了Space X 10亿美元的D轮融资,当时的Space X还尚未成功回收其发射的火箭,籍籍无名,谷歌的巨额投资为Space X带去了不少关注度。但外界的焦点仍在于对谷歌登月计划(Moonshots)的无限憧憬,Space X廉价高效的地球卫星发射会帮助Alphabet的登月计划为谷歌提供地理信息,同时帮助提升全球互联网覆盖面积。
因此,投资Space X意味着谷歌的登月计划又前进了一步。
然而,时至今日,Space X似乎一跃成了全球商业航天竞争中的明星企业,可谷歌X实验室近年来的“登月计划”却难以在公众当中引起轰动,也鲜有取得财务上的成功。这值得深思。
我们或许可以将这种差别归咎于掌舵人。自2015年第二季度桑德尔·皮查伊成为谷歌新任首席执行官以来,其季度收入激增超过130亿美元,而佩奇成为谷歌母公司Alphabet的首席执行官后,远离了公众视线。2019年,佩奇和布林更是直接撒手,把位置让给了 皮查伊。
皮查伊没有佩奇那种对技术的狂热崇拜,在他看来,硅谷的乐观主义受到审慎情绪的影响,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更加审慎,而且我们对我们的工作也更加深思熟虑,但这里有一个更深层的东西,那就是:科技并不能解决人类的问题”。但反观马斯克,他似乎完全不知道“审慎”,更乐于疯狂地往前冲。
回溯2014年,佩奇击败蒂姆·库克,成为美国《财富》杂志评选的“年度商业人物”,其评语是:佩奇向世界证明,他是全球最有胆识的CEO。他倡导的‘登月’项目如今已经形成规律,其中的任何一项都可以改变数十亿人的生活,并帮助谷歌继续稳坐科技之巅。
然而,现在的谷歌恐怕已经无法再稳坐科技之巅了。真正的突破需要体量巨大的资本、创造力,最重要的是耐心,谷歌还有多少耐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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